路揚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麽狠毒的女人，氣不打一處來，他也不客氣了：“老子長這麽大還沒過像你這麽心狠手辣的女人，你這條老狗，她只是個孩子，你怎麽下得去手？”

路揚一開罵，這一家人就都坐不住了，紛紛起身“操家夥”，有拿扁擔的，有去廚房拿菜刀的，菲兒養父更是抓住路揚就要開打……一時雞飛狗跳，滿院狼藉。

菲兒嚇得哇哇大哭起來，路揚也不願意和這家牲口糾纏，一手擡起就是一巴掌將年輕男子煽出幾步遠，另一只手抱起菲兒就往院外走。

看到兒子被打，老婦人撒起潑來，發了瘋似地追了出來，嚇得菲兒一個勁兒叫喊。

路揚看到菲兒嚇成這樣，早就按捺不住了，也不願意和這家人糾纏下去，他直接從腰間掏出手槍，嚇唬她說：“知道我是什麽人嗎？再撒潑老子一槍崩了你這條老狗。”

這家人雖然壞，但不傻，看到路揚手中握著貨真價實的手槍，手裏的刀棍紛紛放下，撒潑的老女人也閉了嘴。

路揚把槍收好，掏出電話打了110，然後又接通了一個內線電話。沒多大功夫，派出所的幾名警察和鄉鎮民政所的工作人員先後趕到了現場。

看了路揚的證件後，警察給菲兒拍了幾張照片，也很氣憤地說道：“哥們，這家人太可恨了，你送孩子去醫院做個傷情鑒定吧！這樣我們好立案。”

路揚說：“你們先帶人回去，晚點我帶孩子去醫院檢查一下，這樣的人家不好好收拾一下，將來還不知道會怎麽殺人放火呢！”

特事特辦，路揚折騰一番後，終於把菲兒的手續辦妥了，打人的老婦人和他兒子也被帶去了派出所。只要菲兒的傷情鑒定一出來，再加上毆打現役軍人這一條，這對母子拘留十來天是跑不掉的。

回來的路上菲兒躺在車上已經睡著了，路揚從反光鏡裏看到孩子的身影，心中一陣酸楚，同時又有一絲隱隱的幸福感。他一度產生了錯覺，菲兒就是他和佳怡的孩子。

回到城裏後，路揚帶著慢慢恢覆了一絲生氣的菲兒去商場買了一堆新衣服，再帶她吃了一頓KFC，才帶她回家。路揚的父母早就聽說過菲兒的事，看到這個可憐的孩子，路風明夫婦心裏也很不好受，安頓好孩子睡著後，母親問路揚：“你是不是還要送孩子回福利院？”

路風明大手一揮：“送什麽送？這麽好的孩子去哪找？等到這小子結婚生孩子，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去了。所以這孩子今後就是咱們路家的，哪都不去。”

路揚母親自然也是這個心思，路風明一說完她就立即附和：“對，這孩子今後就是路家的了，我也該當奶奶了。”看了看路揚一臉心事的樣子，她擔心他不同意。“兒子你不會反對吧？”

路揚擡起頭來嘿嘿一笑：“我還怕你們反對呢！你們沒意見我就千恩萬謝了。”

路風明也笑了，高興地拿出一盒煙要“慶祝”，路揚母親把他推到陽臺上去：“今後家裏有孩子了，你們兩個誰也不準再在家裏抽煙。”

“對！家裏有孩子不能抽煙。”路風明笑呵呵去了陽臺，這位老兵難得這麽開心，聽到他在陽臺上偷著笑，路揚心裏也湧過一絲溫暖，他覺得現在這個家，才真正像一個家了。

菲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，她一個悄悄地站在客廳邊上，眼睛看著路揚正在削皮的蘋果。路揚呵呵一笑：“我看到你了，快來吃蘋果。”

“這是給我吃的嗎？”她怯生生地小聲問道。

路揚走過去把她拉了過來：“這就是給你吃的，因為我吃蘋果從來不削皮。”說完他將來蘋果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，放到盤子裏。母親已經拿著熱毛巾過來給她擦手——盡管半個小時前，她才剛剛給她洗過澡。

看著她在大口地吃著蘋果。路揚說道：“慢一點吃，今後你想吃什麽都有。”

“我可以天天吃蘋果嗎？”

路揚心裏酸酸的：“我們菲兒想別說蘋果，想吃什麽都可以，這裏今後就是你的家了，這是爺爺和奶奶，我是爸爸。”

“爸爸？你不要再送我回去了好不好？”菲兒放下蘋果，可能是想到了那個地方，她的眼神中又閃現了一絲恐懼。她的這眼神讓路揚在心裏問候了那一家的祖宗十八代，如果不是自己穿著軍裝，換了以前，他非得打得這一窩牲口滿地找牙不可。

那個家庭對她的傷害太深了。他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，盡量用一種他自己都聽著有點發膩的聲音慢慢說：“菲兒，爸爸再說一遍，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，你想幹嗎就幹嗎？再沒有人打你，也不會有人罵你，誰要是敢欺負我們家菲兒，爸爸就打他的屁股好不好？”

菲兒點點頭。

雖然還不完成明白是怎麽回事，但就算只是一個孩子，她也感覺到了這個新家給她的愛，她高興地把手中的蘋果遞到了路揚的嘴裏讓他咬了一口。

就在這時，考塞爾進來了，她的手裏提著一盒月餅，她大大方方地進來了：“叔叔、阿姨，我媽讓我送兩個月餅給你們嘗嘗，剛剛上市的……啊！你也回來了？”看得出來，她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，而且和自己的父母關系融洽。

路揚拍了拍沙發：“過來吃蘋果，隨便向我匯報一下生活情況。”

考塞爾笑了笑，坐在他旁邊：“這孩子好可愛，是誰啊？”

“我女兒啊！菲兒，叫阿姨。”

菲兒脆生生地叫了一聲：“阿姨。”

“你女兒？”考塞爾驚訝地要跳起來。路揚母親在一旁遞給她一個蘋果，呵呵一笑說：“姑娘，這真是他女兒。”

考塞爾又看了看路風明，他也點點頭。

看著這一家人都樂呵呵的樣子，考塞爾徹底糊塗了，路揚怕她再問傷到了孩子的尊嚴，連忙拉起她進了書房，簡單地把情況說明了一下，考塞爾這才明白過來。她怎麽也無法將那個在戰場上的熱血鐵漢和眼前這個一臉“慈祥”的年輕父親聯系在一起。但是路揚就這麽做了，他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很多在常人眼裏難以理解和想象的問題。

從書房出來的時候，考塞爾就徹底成了菲兒的姨，也許想起了自己的命運，她更喜歡這個孩子了。晚飯的時候，考塞爾陪著一家四口吃飯，她看到菲兒的臉上開始有了歡笑，她差一點就流淚了，她知道菲兒長大以後，一定會像自己一樣，無比感謝這個穿軍裝的男人，感謝他讓她們重生。當然，他也是一個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，就算是為他去死，她也不會有絲毫遲疑。

吃完晚飯後，路揚再次把她拉進了書房。

路風明和妻子對視了一下，他們覺得這兩個年輕人神秘兮兮地，還以為他們在談戀愛了。但是進了書房後，路揚只問了一件事，那就是考塞爾在什麽時候，在什麽地方見過玉鳳凰。考塞爾仔細回憶後，用語言組織了一個場景：時間是在路揚進入古堡那天，在薩裏克客廳旁邊的一間房子裏，玉鳳凰和其他兩名遠道而來的日本人一起，對路揚進行了簡單的觀察，當時考塞爾就和他們站在一起。

“什麽？”路揚跳了起來：“你是說我見薩裏克那天，玉鳳凰就在我旁邊？”

考塞爾很肯定地點點頭：“我絕對不會記錯。”

路揚徹底震驚了，他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，玉鳳凰作為一名一流的殺手，她沒有理由認不出自己，但是她為什麽沒有拆穿他的身份？如果是那樣的話，自己肯定死過無數回了，作為一名職業殺手，她為什麽會替自己的目標隱藏身份？……種種迷團，糾纏在路揚的心頭。

路揚在家呆了幾天，這幾天他什麽地方都沒去，就在家裏陪著菲兒和父母。孩子的適應力很強，幾天後，她就已經融入到了新的環境中，開始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在房子玩耍，也慢慢地和大家說話。這幾天，考塞爾也一直陪著他們，這個家裏多了很多歡聲笑語。

然而好景不常，第五天的時候，劉君來給他打了電話。他的語氣沒有了平時的吊兒郎當，很嚴肅的樣子：“本不想給你打這個電話，但是有新的情況，我先和你通個氣。我剛剛從蘇中隊那裏出來，我們接到了地方公安的通報，說周離戰家裏出事了。”

路揚眉頭一皺：“什麽事？”

“小瓊和她母親去街上辦事，結果有輛貨車徑直向她沖過去，好在她母親反應比較快，推開了小瓊，但是自己被撞到路邊的水溝裏，傷勢還挺嚴重。”

“司機抓到沒有？”

“司機找到了，但他死活不承認是自己撞的人，而且警方通過監控和證人，證明車輛確實不是他駕駛的，是有人盜用了他的汽車，現在警方正在到處找這肇事者。地方公安有些人還了解一些情況，他們警惕性還挺高，馬上聯想到了周離戰的身份。他們判斷有可能是報覆行為，剛才中隊開會，大家也覺得很有這種可能，我們正準備將情況上報大隊。”

作為二十一區的兵，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，但是能夠采用這種報覆瘋狂手段的人，那肯定來頭不小。不是恐怖分子就是毒販，或者是走私犯。但無論是那種身份，一旦采取對家人報覆，那麽這種報覆就不會停止，必須要予以制止。

路揚說：“你馬上通報當地的公安部門，讓他們馬上對小瓊和她的家人采取保護措施。”

“放心吧！他們已經采取了措施，你沒事趕緊回來，如果情況有變，我們也要馬上行動。”

“好，我現在就回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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